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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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程陽靈看著兩人交織在一起的手。
把手翻過來, 回握住他的。
祝清曜註意到她的動作，擡眸看她。
不知道是不是入了秋的原因, 她的手有些涼。
只好伸出另一只手也握住。
倏地，他側過身把頭靠在她肩膀處，“00，要不是咱兩剛在一起，我都想把你娶回家了。”
程陽靈臉熱，手指微微動了下。
“你想的太早了。”
“不早。”
程陽靈沒吭聲，她覺得，考慮的那麽久遠, 不如先珍惜當下。
畢竟, 談戀愛還可以分手, 結婚了也可以離婚，所以, 珍惜當下對她來說是無比重要的一件事。
祝清曜沒聽見她回覆，正要張嘴準備說什麽，就聽到溫落道：“你倆, 註意點。”
臉上剛剛消散下去點的熱度再次回來, 一下子把手就抽了出來。
祝清曜垂眸看著忽然就空了的掌心，攏了攏，放在自己腿上。
幽幽挑眉, 祝清曜坐直身體, 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怎麽，情侶還不能牽手了？”
“可以。”薄紀聲瞅他：“但是我就沒見過誰家男朋友靠人家女朋友肩膀上的。”
“00讓我靠。”
忽然被點名的程陽靈下意識擡眼, 笑了笑：“嗯, 我讓他靠的。”
溫落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就慣著他吧。”
程陽靈倒是覺得這沒什麽，沒多說什麽。
-
看完電影, 兩人慢慢悠悠往回走。
這個點，已經有些涼意了，程陽靈縮了縮脖子。
“下次出來多穿點，已經天涼了，剛剛在屋子裏你手都是涼的。”
程陽靈點頭。
過了一會兒，程陽靈才反應過來，“你今天要帶我去哪裏？”
“應該是過溫落他們家還要往裏走。”
程陽靈了然，溫落那條小巷子，她一般也就走到她家，再往裏面就沒去過了。
“下次再帶你過去。”
程陽靈點頭說好。
回到家後，發現程明和趙淑敏還坐在客廳裏，兩人明明已經開始犯困了，疑惑道：“怎麽不去休息？”
趙淑敏看她回來也放了心：“等你回來。”
程陽靈瞬間就明白他們的意思，“我下次盡量早一點。”
見程明和趙淑敏要走，糾結一瞬，還是把他們喊住：“爸媽。”
兩人齊齊回頭看她。
程陽靈抿了抿唇，用力攪著手指：“我談戀愛了。”
趙淑敏點頭：“我們知道。”
“您和我爸知道？”
“嗯，我們猜到了。”
“......”
程陽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所以，她躲躲藏藏，在他們看來就是掩耳盜鈴的行為。
閉了閉眼，自暴自棄道：“就是對門那個。”
“哦。”趙淑敏不是那麽在意：“我們也知道。”
“......”
“你下次和他出去和我們直接說就行，你都二十五了，我總不能還管你談戀愛吧？”
“......知道了。”
“那你也早點休息，我們睡覺去了。”
兩人轉身，程明忽然回頭看了她一眼：“記得保護好自己。”
程陽靈楞了楞，才明白他什麽意思，點了點頭。
等兩人都回去後，程陽靈慢吞吞洗了個澡，出來後發現祝清曜給她發了消息。
先是告訴她明天早晨三點多就出發，見她沒回，又問她為什麽不回消息。
程陽靈覺得好笑，手指在屏幕上戳了戳：【剛剛去洗澡了，才看到消息。】
而後，又想到什麽，把手機放在床上，來到程明和趙淑敏門口，輕輕敲了下門。
聽到他們回覆後，程陽靈也沒進去，只是把門輕輕開了一小道縫隙，小聲道：“我明天淩晨三點多就出去。”
兩人只嗯了一聲，告訴她定好鬧鈴。
程陽靈又給他們關上門，回到臥室的時候，又給祝清曜回了條消息，告訴他早點休息。
把手機充上電，程陽靈忽然有些佩服那些早起看日出的人，三點多就出發，正是她平時睡的最熟的時候。
隔天醒來收拾好，程陽靈來到門口，發現祝清曜早已經在門口等著他。
看見她後，兩人一起上了車。
而後隨手把一個餐盒遞給她。
程陽靈看著手中忽然多出來的東西，不解。
“我媽知道咱倆今天要去看日出，提前做好的。”
程陽靈訥訥哦了聲，又低聲道：“謝謝。”
“我媽還說，讓你有什麽不和口味的和我說。”
程陽靈疑惑：“和你說？”
祝清曜發動車子。側頭看了她一眼：“我昨晚和你的反應一樣，但是我媽說了，這樣她好提前了解你的口味。”
“......”
程陽靈忽然就在這還有涼意的淩晨感到燥熱，有些遲鈍地看著手裏的東西，一時間不知所措。
祝清曜也沒催她，往目的地開去。
良久，程陽靈才問出一句：“你吃了嗎？”
“吃了。”
遲疑下，還是打開蓋子。
等到達地點後，程陽靈看著面前的人，不禁一楞。
“這麽多人看日出嗎？”
“嗯。”
祝清曜帶著她穿過人海，來到一處位置。
而後又嘆息一聲，“來晚了，前面有人，不然這個位置是最好的。”
程陽靈看了眼，搖了搖頭：“這樣已經很好了。”
又過了一會兒，
天邊紅光漸起，程陽靈忍不住拿出手機開始錄像。
但前面有個男人，正好擋住程陽靈的攝像範圍，把手舉高了她又看不見，踮起腳又堅持不了多久。
正在她準備的人放棄的時候，祝清曜拿過她的手機。
程陽靈擡眼看他。
“我給你錄。”
她點頭：“好。”
便在一個縫隙裏看日出。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也不知過了多久，程陽靈稍稍往旁邊靠了靠：“幾點了？”
手機開著錄像，也看不到時間，祝清曜便讓她從口袋裏把他手機拿出來。
拿出來的瞬間，想了想，還是說了一聲：“那我看眼時間？”
“好。”頓了下，祝清曜繼續道：“密碼是950601，我手機裏沒什麽不能看的。”
把密碼告訴她，還又補充一句，程陽靈再遲鈍，也能明白他什麽意思。
不過她只是在鎖屏界面看了眼時間，沒多看。
想了想，還是決定如實說：“祝清曜，我信你。”
如果沒有這些信任，那程陽靈覺得，兩人在一起多累啊。
程陽靈看他左手舉了十分鐘又換了右手，而且距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
歪了歪頭：“要不，你給我一會兒，已經一個多小時了。”
“不用，”祝清曜再次換了只手：“你站在一旁看著就行。”
“行吧。”
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喧囂，程陽靈回頭望去，人數是剛剛他們來的二倍了。
扭過頭去，想著和祝清曜聊天分散一些註意力：“後面人好多。”
祝清曜嗯了聲：“這個地方看日出也算是陽景的一個景點了，晚來一點都沒有位置，也不能從頭看到尾。”
程陽靈點頭，又和他說了些別的，祝清曜也一一應和著。
聊著聊著，祝清曜像是想起來什麽：“00，你還給我反饋呢。”
程陽靈迷茫：“什麽反饋？”
祝清曜低下頭，意味深長道：“我媽的飯。”
呼吸一滯。
這個人，怎麽能，過了這麽長時間，還能問出剛開始的問題。
她本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麽。
只好給出一個中肯的答案：“挺好的。”
“哦~”祝清曜拉長尾音，“那看來我媽不用提心吊膽了。”
“提心吊膽？”
“嗯。”祝清曜稍稍動了身子，離她更近一些：“這不是，怕你還生她氣。”
程陽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嘴唇翕動，只好說出內心的想法：“我不怨她，你讓阿姨別這麽緊張。”
祝清曜嘆息一聲：“別說對你了，現在對我也這樣。”
程陽靈覺得鄭慧自作自受，但又覺得她挺可憐的。
現在和自己孩子相處甚至都需要小心翼翼的。
垂下眸子，她想，以後一定要和自己的學生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能被別的束縛。
頓了下，還有她以後的小孩。
誰也沒有資格去替他們做任何決定，最多最多，只是給一些建議。
“00。”
“嗯？”
“我包裏有充電寶，你拿出來。”
他今天穿的一身運動裝，還挎了個腰包，這個樣子，倒不像個上班的，反而像個男大學生。
把他包拉鏈拉開，從裏面拿出線和充電寶連接好遞給他。
而後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穿搭，長衫黑褲，外面還套了件了件風衣。
應該，和他也還算搭。
起碼，她看著應該也不像個上班的。
頓了下，輕輕晃了下頭。
她為什麽要糾結這些奇奇怪怪的點。
祝清曜註意到她的小動作，“怎麽？”
程陽靈啊了一聲，沒反應過來。
“累了？還是站久了難受。”
程陽靈不明所以：“都沒有。”
“哦，”祝清曜沒繼續追問下去，只是看她不明白，只好解釋：“看你剛剛搖頭，還以為你不舒服。”
“沒。”
這一插曲很快過去，兩個人誰也沒說話。
等到天邊大亮，程陽靈拽了拽他衣擺。
等他低頭看她，才出聲：“你別錄了。”
祝清曜略微疑惑。
“到現在已經可以了。”
“哦。”祝清曜沒聽她的，直直看她：“是覺得我錄的時間太長了，還是真的覺得到此為止就可以了？”
程陽靈抿了抿唇，視線有些飄散，帶著被人看穿的心虛，過了三秒再次看他：“是真的可以了。”
祝清曜沒吭聲，還是看著她。
程陽靈一時間摸不準他的心思，張了張嘴，正準備再說些什麽辯解一下，就聽到旁人說道：“00，你在說謊。”
手指攥緊衣擺，她忽然很煩這樣，為什麽他每次都能看出她的想法。
就仿若她是□□站在這人面前，沒有一絲的遮掩。
“00。”
程陽靈沒什麽精神的應聲。
“我是自願的。”
她仰頭看他。
“如果這件事是為你做的，那我是心甘情願的。”
程陽靈的胸腔再次不爭氣地加速跳動起來。
心甘情願啊。
這麽有分量的一個詞，她覺得，她有些承受不住。
“沒什麽不可以的。”祝清曜垂著眸，語氣堅定卻又繾倦纏綿：“00，你很好，你值得。”
程陽靈只是直直看著他，他黑瞳仿若有巨大的引力般，吸引著她看過去，遲遲回不過來神。
她忽然很想抱抱他，可是他還在錄著像，只好歇了心思。
稍稍擡眼，碎發被湖面的清風吹動，拂過臉頰，她伸出手，在他臉頰撫過，又順著往上，摸了摸他的眉眼。
須臾，她答道：“好。”
日出一直持續到七點多，祝清曜放下手的同時，輕嘶一聲。
程陽靈看他。
“胳膊麻了。”
想了想，伸出手在他小臂處捏了捏，祝清曜的聲音更大了。
嚇得程陽靈一時間不敢繼續動作。
過了幾秒，再次嘗試捏了下。
祝清曜笑了，“不是，00，你還得寸進尺啊？”
“沒有。”程陽靈解釋：“我室友和我說，麻了就捏一捏動一動，馬上就好。”
“哦。”祝清曜拉長尾音，把胳膊伸到她面前：“那你都捏一捏，都麻了呢。”
“......”
莫名的，程陽靈覺得此刻的他像個嬌氣包。
但——
手還是繼續動作，從一邊胳膊換到另一邊。
邊捏還邊問他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祝清曜像個少爺般的，用下巴指了指，“再往上一點。”
後面有個大叔看不下去了，有些無奈道：“你這個小夥子，真的是有點過分了，哪有讓人家小丫頭這麽給你捏胳膊的。”
祝清曜正要解釋，那個大叔繼續道：“我家兒子今年三十多了都沒找到對象，你這個有對象的還不知道珍惜。”
“......”
祝清曜想解釋，又不知道該從哪裏下口。
程陽靈憋著笑，手上的動作沒停，等大叔走遠後又來到另一邊。
祝清曜見她忍著笑的樣子，哀怨道：“你怎麽也不幫幫我。”
“哦，”程陽靈還帶著笑意：“我不敢。”
“......”
兩人就這麽走到停車場。
其實，祝清曜也挺不容易的，人家都是帶著攝像機支架來，只有他拿著個手機，舉了這麽長時間。
所以，她也是心甘情願的。
坐在車上，程陽靈看著手機上的視頻，不得不說，他錄的很好，甚至看不到別人的背影，畫面裏只有波動的水面以及遠方冉冉升起的旭日。
畫面一點點變紅，從最開始只有一點光線到後面的大亮，在這短短是時間內，居然全部呈現出來。
“你這幾天練車練的怎麽樣？”
“啊？”程陽靈註意力從手機上移開，“還行吧。”
“怎麽忽然想練車了？”
“就是覺得，該練了。”
她只是覺得，每次開車都讓她教，感覺自己格外的笨，就像高中那樣，她可以努力追上他的步伐。
“而且，”程陽靈把手機關掉，很認真道：“下次咱兩出來玩我就可以和你換一換，不然你太累了。”
現在開車時間不長，但是爬完山很累，早起看日出也很累，如果她開車技術好一點不用他幫忙看著，那他也可以輕松一點。
祝清曜沒吭聲，程陽靈想了想，用了他和她說的話：“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好。”祝清曜穩穩停好車子：“那你，努努力。”
一模一樣的話，還給了她。
程陽靈眉眼彎彎：“好。”
兩人回到金烏巷已經九點了，祝清曜沒多說什麽，讓她回去好好休息。
程陽靈點頭，又想到什麽，問他：“今晚出來嗎？”
祝清曜彎起唇角；“好。”
“......”
他好什麽好，這種問題難道不應該回答行不行嗎。
“我想去看看，你說的那個地方。”
“那還是晚上八點。”
“可以。”
兩人分開後，程陽靈換好睡衣直接躺在床上睡覺。
許是從來沒這麽早起過，程陽靈一覺睡到了趙淑敏喊她吃午飯。
本喊起來的時候，還有些呆，坐在床上發著楞。
怎麽感覺，剛閉上眼，就已經十二點了。
又在床上醒了會兒神，這才慢吞吞去餐廳。
趙淑敏看了她一眼，哼了聲：“你這樣子，特別像晚上去偷雞摸狗的。”
“......”
程陽靈沒理會，“您和我爸下次也可以去，還挺好看的。”
說著，把手機上的視頻放到他們面前。
兩人湊近腦袋一齊看。
過了一會兒，趙淑敏問她：“這是小祝錄的吧？”
程陽靈一楞，“您怎麽知道？”
“感覺你這身高錄不成這樣。”
“......”
兩人只看了一分鐘就不看了。
“把這個位置給我發過來，我和你爸有時間也去看看。”
“好。”
她給祝清曜發了條消息，讓他把位置給她發過來。
那頭立刻就給她發了過來。
程陽靈：【你沒睡嗎？】
祝清曜：【被我媽喊起來吃飯。】
程陽靈：【我也是。】
祝清曜：【怎麽忽然和我要這個？】
程陽靈：【我爸媽也想去。】
祝清曜直接發來一條語音。
程陽靈本想長按那條語音轉文字，沒按好，直接外放出來。
“看不出來，叔叔阿姨還挺愛出去玩的。”
氣氛凝固一瞬。
桌上兩人齊齊看向她，程陽靈覺得尷尬，小聲解釋：“我在要位置，我不知道是哪裏。”
趙淑敏沒在意她的解釋，“你和小祝說，以後他想去哪裏，先問問我們，說不定我們能給他一些意見。”
“......”
程陽靈直接把手機遞給她。
趙淑敏真的沒客氣，直接和祝清曜聊了起來。
兩人根據去哪裏玩這一話題，聊了一頓飯的時間。
最後還是程陽靈看不下去，把手機要過來，說她還有事情。
回到臥室，給祝清曜發了條語音：“你和我媽還挺能聊。”
趙淑敏這一頓飯都沒怎麽和她和程明說話，程明已經給她眼神示意好幾次了。
她覺得，如果她再不要過來，程明就要說她了。
內心嘆息一聲，總有種夾縫中生存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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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陽靈看著兩人交織在一起的手。
把手翻過來, 回握住他的。
祝清曜註意到她的動作，擡眸看她。
不知道是不是入了秋的原因, 她的手有些涼。
只好伸出另一只手也握住。
倏地，他側過身把頭靠在她肩膀處，“00，要不是咱兩剛在一起，我都想把你娶回家了。”
程陽靈臉熱，手指微微動了下。
“你想的太早了。”
“不早。”
程陽靈沒吭聲，她覺得，考慮的那麽久遠, 不如先珍惜當下。
畢竟, 談戀愛還可以分手, 結婚了也可以離婚，所以, 珍惜當下對她來說是無比重要的一件事。
祝清曜沒聽見她回覆，正要張嘴準備說什麽，就聽到溫落道：“你倆, 註意點。”
臉上剛剛消散下去點的熱度再次回來, 一下子把手就抽了出來。
祝清曜垂眸看著忽然就空了的掌心，攏了攏，放在自己腿上。
幽幽挑眉, 祝清曜坐直身體, 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怎麽，情侶還不能牽手了？”
“可以。”薄紀聲瞅他：“但是我就沒見過誰家男朋友靠人家女朋友肩膀上的。”
“00讓我靠。”
忽然被點名的程陽靈下意識擡眼, 笑了笑：“嗯, 我讓他靠的。”
溫落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你就慣著他吧。”
程陽靈倒是覺得這沒什麽，沒多說什麽。
-
看完電影, 兩人慢慢悠悠往回走。
這個點，已經有些涼意了，程陽靈縮了縮脖子。
“下次出來多穿點，已經天涼了，剛剛在屋子裏你手都是涼的。”
程陽靈點頭。
過了一會兒，程陽靈才反應過來，“你今天要帶我去哪裏？”
“應該是過溫落他們家還要往裏走。”
程陽靈了然，溫落那條小巷子，她一般也就走到她家，再往裏面就沒去過了。
“下次再帶你過去。”
程陽靈點頭說好。
回到家後，發現程明和趙淑敏還坐在客廳裏，兩人明明已經開始犯困了，疑惑道：“怎麽不去休息？”
趙淑敏看她回來也放了心：“等你回來。”
程陽靈瞬間就明白他們的意思，“我下次盡量早一點。”
見程明和趙淑敏要走，糾結一瞬，還是把他們喊住：“爸媽。”
兩人齊齊回頭看她。
程陽靈抿了抿唇，用力攪著手指：“我談戀愛了。”
趙淑敏點頭：“我們知道。”
“您和我爸知道？”
“嗯，我們猜到了。”
“......”
程陽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所以，她躲躲藏藏，在他們看來就是掩耳盜鈴的行為。
閉了閉眼，自暴自棄道：“就是對門那個。”
“哦。”趙淑敏不是那麽在意：“我們也知道。”
“......”
“你下次和他出去和我們直接說就行，你都二十五了，我總不能還管你談戀愛吧？”
“......知道了。”
“那你也早點休息，我們睡覺去了。”
兩人轉身，程明忽然回頭看了她一眼：“記得保護好自己。”
程陽靈楞了楞，才明白他什麽意思，點了點頭。
等兩人都回去後，程陽靈慢吞吞洗了個澡，出來後發現祝清曜給她發了消息。
先是告訴她明天早晨三點多就出發，見她沒回，又問她為什麽不回消息。
程陽靈覺得好笑，手指在屏幕上戳了戳：【剛剛去洗澡了，才看到消息。】
而後，又想到什麽，把手機放在床上，來到程明和趙淑敏門口，輕輕敲了下門。
聽到他們回覆後，程陽靈也沒進去，只是把門輕輕開了一小道縫隙，小聲道：“我明天淩晨三點多就出去。”
兩人只嗯了一聲，告訴她定好鬧鈴。
程陽靈又給他們關上門，回到臥室的時候，又給祝清曜回了條消息，告訴他早點休息。
把手機充上電，程陽靈忽然有些佩服那些早起看日出的人，三點多就出發，正是她平時睡的最熟的時候。
隔天醒來收拾好，程陽靈來到門口，發現祝清曜早已經在門口等著他。
看見她後，兩人一起上了車。
而後隨手把一個餐盒遞給她。
程陽靈看著手中忽然多出來的東西，不解。
“我媽知道咱倆今天要去看日出，提前做好的。”
程陽靈訥訥哦了聲，又低聲道：“謝謝。”
“我媽還說，讓你有什麽不和口味的和我說。”
程陽靈疑惑：“和你說？”
祝清曜發動車子。側頭看了她一眼：“我昨晚和你的反應一樣，但是我媽說了，這樣她好提前了解你的口味。”
“......”
程陽靈忽然就在這還有涼意的淩晨感到燥熱，有些遲鈍地看著手裏的東西，一時間不知所措。
祝清曜也沒催她，往目的地開去。
良久，程陽靈才問出一句：“你吃了嗎？”
“吃了。”
遲疑下，還是打開蓋子。
等到達地點後，程陽靈看著面前的人，不禁一楞。
“這麽多人看日出嗎？”
“嗯。”
祝清曜帶著她穿過人海，來到一處位置。
而後又嘆息一聲，“來晚了，前面有人，不然這個位置是最好的。”
程陽靈看了眼，搖了搖頭：“這樣已經很好了。”
又過了一會兒，
天邊紅光漸起，程陽靈忍不住拿出手機開始錄像。
但前面有個男人，正好擋住程陽靈的攝像範圍，把手舉高了她又看不見，踮起腳又堅持不了多久。
正在她準備的人放棄的時候，祝清曜拿過她的手機。
程陽靈擡眼看他。
“我給你錄。”
她點頭：“好。”
便在一個縫隙裏看日出。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也不知過了多久，程陽靈稍稍往旁邊靠了靠：“幾點了？”
手機開著錄像，也看不到時間，祝清曜便讓她從口袋裏把他手機拿出來。
拿出來的瞬間，想了想，還是說了一聲：“那我看眼時間？”
“好。”頓了下，祝清曜繼續道：“密碼是950601，我手機裏沒什麽不能看的。”
把密碼告訴她，還又補充一句，程陽靈再遲鈍，也能明白他什麽意思。
不過她只是在鎖屏界面看了眼時間，沒多看。
想了想，還是決定如實說：“祝清曜，我信你。”
如果沒有這些信任，那程陽靈覺得，兩人在一起多累啊。
程陽靈看他左手舉了十分鐘又換了右手，而且距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
歪了歪頭：“要不，你給我一會兒，已經一個多小時了。”
“不用，”祝清曜再次換了只手：“你站在一旁看著就行。”
“行吧。”
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喧囂，程陽靈回頭望去，人數是剛剛他們來的二倍了。
扭過頭去，想著和祝清曜聊天分散一些註意力：“後面人好多。”
祝清曜嗯了聲：“這個地方看日出也算是陽景的一個景點了，晚來一點都沒有位置，也不能從頭看到尾。”
程陽靈點頭，又和他說了些別的，祝清曜也一一應和著。
聊著聊著，祝清曜像是想起來什麽：“00，你還給我反饋呢。”
程陽靈迷茫：“什麽反饋？”
祝清曜低下頭，意味深長道：“我媽的飯。”
呼吸一滯。
這個人，怎麽能，過了這麽長時間，還能問出剛開始的問題。
她本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麽。
只好給出一個中肯的答案：“挺好的。”
“哦~”祝清曜拉長尾音，“那看來我媽不用提心吊膽了。”
“提心吊膽？”
“嗯。”祝清曜稍稍動了身子，離她更近一些：“這不是，怕你還生她氣。”
程陽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嘴唇翕動，只好說出內心的想法：“我不怨她，你讓阿姨別這麽緊張。”
祝清曜嘆息一聲：“別說對你了，現在對我也這樣。”
程陽靈覺得鄭慧自作自受，但又覺得她挺可憐的。
現在和自己孩子相處甚至都需要小心翼翼的。
垂下眸子，她想，以後一定要和自己的學生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能被別的束縛。
頓了下，還有她以後的小孩。
誰也沒有資格去替他們做任何決定，最多最多，只是給一些建議。
“00。”
“嗯？”
“我包裏有充電寶，你拿出來。”
他今天穿的一身運動裝，還挎了個腰包，這個樣子，倒不像個上班的，反而像個男大學生。
把他包拉鏈拉開，從裏面拿出線和充電寶連接好遞給他。
而後又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穿搭，長衫黑褲，外面還套了件了件風衣。
應該，和他也還算搭。
起碼，她看著應該也不像個上班的。
頓了下，輕輕晃了下頭。
她為什麽要糾結這些奇奇怪怪的點。
祝清曜註意到她的小動作，“怎麽？”
程陽靈啊了一聲，沒反應過來。
“累了？還是站久了難受。”
程陽靈不明所以：“都沒有。”
“哦，”祝清曜沒繼續追問下去，只是看她不明白，只好解釋：“看你剛剛搖頭，還以為你不舒服。”
“沒。”
這一插曲很快過去，兩個人誰也沒說話。
等到天邊大亮，程陽靈拽了拽他衣擺。
等他低頭看她，才出聲：“你別錄了。”
祝清曜略微疑惑。
“到現在已經可以了。”
“哦。”祝清曜沒聽她的，直直看她：“是覺得我錄的時間太長了，還是真的覺得到此為止就可以了？”
程陽靈抿了抿唇，視線有些飄散，帶著被人看穿的心虛，過了三秒再次看他：“是真的可以了。”
祝清曜沒吭聲，還是看著她。
程陽靈一時間摸不準他的心思，張了張嘴，正準備再說些什麽辯解一下，就聽到旁人說道：“00，你在說謊。”
手指攥緊衣擺，她忽然很煩這樣，為什麽他每次都能看出她的想法。
就仿若她是□□站在這人面前，沒有一絲的遮掩。
“00。”
程陽靈沒什麽精神的應聲。
“我是自願的。”
她仰頭看他。
“如果這件事是為你做的，那我是心甘情願的。”
程陽靈的胸腔再次不爭氣地加速跳動起來。
心甘情願啊。
這麽有分量的一個詞，她覺得，她有些承受不住。
“沒什麽不可以的。”祝清曜垂著眸，語氣堅定卻又繾倦纏綿：“00，你很好，你值得。”
程陽靈只是直直看著他，他黑瞳仿若有巨大的引力般，吸引著她看過去，遲遲回不過來神。
她忽然很想抱抱他，可是他還在錄著像，只好歇了心思。
稍稍擡眼，碎發被湖面的清風吹動，拂過臉頰，她伸出手，在他臉頰撫過，又順著往上，摸了摸他的眉眼。
須臾，她答道：“好。”
日出一直持續到七點多，祝清曜放下手的同時，輕嘶一聲。
程陽靈看他。
“胳膊麻了。”
想了想，伸出手在他小臂處捏了捏，祝清曜的聲音更大了。
嚇得程陽靈一時間不敢繼續動作。
過了幾秒，再次嘗試捏了下。
祝清曜笑了，“不是，00，你還得寸進尺啊？”
“沒有。”程陽靈解釋：“我室友和我說，麻了就捏一捏動一動，馬上就好。”
“哦。”祝清曜拉長尾音，把胳膊伸到她面前：“那你都捏一捏，都麻了呢。”
“......”
莫名的，程陽靈覺得此刻的他像個嬌氣包。
但——
手還是繼續動作，從一邊胳膊換到另一邊。
邊捏還邊問他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祝清曜像個少爺般的，用下巴指了指，“再往上一點。”
後面有個大叔看不下去了，有些無奈道：“你這個小夥子，真的是有點過分了，哪有讓人家小丫頭這麽給你捏胳膊的。”
祝清曜正要解釋，那個大叔繼續道：“我家兒子今年三十多了都沒找到對象，你這個有對象的還不知道珍惜。”
“......”
祝清曜想解釋，又不知道該從哪裏下口。
程陽靈憋著笑，手上的動作沒停，等大叔走遠後又來到另一邊。
祝清曜見她忍著笑的樣子，哀怨道：“你怎麽也不幫幫我。”
“哦，”程陽靈還帶著笑意：“我不敢。”
“......”
兩人就這麽走到停車場。
其實，祝清曜也挺不容易的，人家都是帶著攝像機支架來，只有他拿著個手機，舉了這麽長時間。
所以，她也是心甘情願的。
坐在車上，程陽靈看著手機上的視頻，不得不說，他錄的很好，甚至看不到別人的背影，畫面裏只有波動的水面以及遠方冉冉升起的旭日。
畫面一點點變紅，從最開始只有一點光線到後面的大亮，在這短短是時間內，居然全部呈現出來。
“你這幾天練車練的怎麽樣？”
“啊？”程陽靈註意力從手機上移開，“還行吧。”
“怎麽忽然想練車了？”
“就是覺得，該練了。”
她只是覺得，每次開車都讓她教，感覺自己格外的笨，就像高中那樣，她可以努力追上他的步伐。
“而且，”程陽靈把手機關掉，很認真道：“下次咱兩出來玩我就可以和你換一換，不然你太累了。”
現在開車時間不長，但是爬完山很累，早起看日出也很累，如果她開車技術好一點不用他幫忙看著，那他也可以輕松一點。
祝清曜沒吭聲，程陽靈想了想，用了他和她說的話：“我也是，心甘情願的。”
“好。”祝清曜穩穩停好車子：“那你，努努力。”
一模一樣的話，還給了她。
程陽靈眉眼彎彎：“好。”
兩人回到金烏巷已經九點了，祝清曜沒多說什麽，讓她回去好好休息。
程陽靈點頭，又想到什麽，問他：“今晚出來嗎？”
祝清曜彎起唇角；“好。”
“......”
他好什麽好，這種問題難道不應該回答行不行嗎。
“我想去看看，你說的那個地方。”
“那還是晚上八點。”
“可以。”
兩人分開後，程陽靈換好睡衣直接躺在床上睡覺。
許是從來沒這麽早起過，程陽靈一覺睡到了趙淑敏喊她吃午飯。
本喊起來的時候，還有些呆，坐在床上發著楞。
怎麽感覺，剛閉上眼，就已經十二點了。
又在床上醒了會兒神，這才慢吞吞去餐廳。
趙淑敏看了她一眼，哼了聲：“你這樣子，特別像晚上去偷雞摸狗的。”
“......”
程陽靈沒理會，“您和我爸下次也可以去，還挺好看的。”
說著，把手機上的視頻放到他們面前。
兩人湊近腦袋一齊看。
過了一會兒，趙淑敏問她：“這是小祝錄的吧？”
程陽靈一楞，“您怎麽知道？”
“感覺你這身高錄不成這樣。”
“......”
兩人只看了一分鐘就不看了。
“把這個位置給我發過來，我和你爸有時間也去看看。”
“好。”
她給祝清曜發了條消息，讓他把位置給她發過來。
那頭立刻就給她發了過來。
程陽靈：【你沒睡嗎？】
祝清曜：【被我媽喊起來吃飯。】
程陽靈：【我也是。】
祝清曜：【怎麽忽然和我要這個？】
程陽靈：【我爸媽也想去。】
祝清曜直接發來一條語音。
程陽靈本想長按那條語音轉文字，沒按好，直接外放出來。
“看不出來，叔叔阿姨還挺愛出去玩的。”
氣氛凝固一瞬。
桌上兩人齊齊看向她，程陽靈覺得尷尬，小聲解釋：“我在要位置，我不知道是哪裏。”
趙淑敏沒在意她的解釋，“你和小祝說，以後他想去哪裏，先問問我們，說不定我們能給他一些意見。”
“......”
程陽靈直接把手機遞給她。
趙淑敏真的沒客氣，直接和祝清曜聊了起來。
兩人根據去哪裏玩這一話題，聊了一頓飯的時間。
最後還是程陽靈看不下去，把手機要過來，說她還有事情。
回到臥室，給祝清曜發了條語音：“你和我媽還挺能聊。”
趙淑敏這一頓飯都沒怎麽和她和程明說話，程明已經給她眼神示意好幾次了。
她覺得，如果她再不要過來，程明就要說她了。
內心嘆息一聲，總有種夾縫中生存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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